探寻中国瓷器的起源史

　　4月24至25日，由故宫博物院、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中国古陶瓷学会、德清县人民政府联合主办的“瓷之源”——原始瓷与“德清窑”学术研讨会在我县举行。与会专家在对当地出土的原始瓷及相关问题作了实地考察后，一致认为德清具有悠久的制瓷历史，早在商周时期就是原始瓷诞生地及中心产地，在中国陶瓷史上占有重要地位。而火烧山、亭子桥原始瓷窑址正是这段辉煌历史的重要见证。这里，我们实录了考古专家、学者的观点。

    我们找到了青瓷发展的源头

    中国古陶瓷学会会长、故宫博物院研究员耿宝昌在25日的学术交流活动上首先发言：昨天看了火烧山、亭子桥原始瓷窑址后，感觉耳目一新，从发掘出来的标本来看，有些确实达到了比较高的烧造水平。火烧山窑址填补了国内瓷器发展史上关于从西周晚期到春秋末这段历史详细年代序列的空白，为中国陶瓷史补上了完美的一笔，使我们真正知道了青瓷发展的源头，这次来到德清收获很大。

    故宫博物院研究员冯小琦：来到德清后，对“德清窑”的内涵有了更深切的认识。“德清窑”范围很广，内涵丰富，时间跨度长，直至唐代晚期。亭子桥窑址出土的标本确实达到了很高的烧造水平，使得成熟瓷器烧成历史往前推具有了一定基础，“瓷之源”的提法我认为是可以的。

    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沈岳明：浙江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内一直都是全国的制瓷中心，可以说，一部中国陶瓷史，浙江就占了半部。中国最早的原始青瓷出现在浙江、江西、安徽交界的一带，在浙江境内再缩小就是东苕溪流域，再缩小就是在德清与湖州的交界之处。从目前发现的情况来看，德清有最早的原始瓷窑址，所以说德清与湖州交界的这一片地方是瓷器起源处并不为过。

    亭子桥窑址是越国时期的官窑

    南京博物院考古研究所所长、研究员张敏：经中国科学院上海硅酸盐研究所分析测试，鸿山越墓出土的青瓷器与德清亭子桥窑址出土的青瓷器原料接近，且器型风格相近，应来源于浙江德清一带的窑口。

    安徽省文物鉴定站研究员李广宁：亭子桥窑址是一处专门为越国王室和上层贵族烧造高档次生活与丧葬用瓷的窑场，这些瓷器普通老百姓肯定用不上，所以称它是官窑并不过分。

    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一级助理主任黎淑仪：亭子桥很了不起，那么早就有了那么好的窑炉，烧到了那么高的温度，参观考察后觉得很惊喜，相信以后在这一带还会有新的发现。

    上海博物馆研究员陆明华：亭子桥窑址出土了一些仿青铜礼器、乐器等造型的器物标本，其中有少见的特殊物品，其揭示的文化内涵具有相当重要的历史意义，最有实际意义的是，亭子桥窑的烧造产品与无锡鸿山大墓的出土物有密切关系。从新发现的“德清窑”窑场和出土情况看，当时的“德清窑”窑场有很大烧造规模，至少在周边地区有较大影响。同时，我们现在如果可确认无锡鸿山大墓出土原始瓷是“德清窑”烧造的话，那么可以进一步肯定“德清窑”是当时浙江地区原始瓷烧造的一个十分重要的窑场，这里曾承担了十分重要的包括官方用器在内的广泛烧造任务。战国时期，浙江窑业发达，可供选择的窑场远远不止一两处，像为鸿山大墓墓主人这样地位显赫的人物准备葬仪物品，选中“德清窑”产品为其陪葬，说明这一窑场在当时一定负有盛名。

    成熟青瓷产生的年代可以提前

    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任世龙：近年来在东苕溪流域发现了一批新石器时代的遗存，发现了印纹陶和原始瓷烧造的痕迹，结合这次火烧山、亭子桥原始瓷窑址的考古发掘，瓷器的历史应该继续往前追溯。

    上海博物馆研究员陆明华：亭子桥窑址中出土了不少胎釉质地精良的标本和窑具，有的标本胎釉细腻洁净，结合紧密，达到了很高的制作水平，甚至能够与东汉甚至以后的青瓷相媲美。

　　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胡继根：浙江是原始青瓷烧造的发源地，自湖州商代的黄梅山窑址开始，烧造的产品质量一直呈上升趋势发展，至战国时期的德清亭子桥窑址，其高档产品的质量更属上乘，成熟瓷器已是呼之欲出，故有学者将此类产品直接定义为“青瓷”。

　　浙江省博物馆研究员韩经世：看了亭子桥窑址出土的标本，感觉很新鲜，很说明问题，鸿山越国贵族墓葬中出土的原始瓷礼乐器终于找到了产地。亭子桥出土的标本有的已经达到了东汉成熟青瓷的烧造水平，成熟瓷器产生年代往前提到战国时代已经没有问题。

    德清产的瓷器曾漂洋过海

    韩国全南大学校教授林永珍说：在古代韩国，尤其是与中国大陆隔海相望的百济地区，在贵族社会中盛行着由中国输入的陶瓷器。到目前为止，在古百济文化圈内出土的中国六朝瓷器已达100余件，而这其中与德清窑相关的约有10余件。就目前材料可知，在韩国百济地区出土的中国六朝瓷的种类有：盘口壶、鸡首壶、罐、碗、砚台、羊形器、钱文罐等，这其中与“德清窑”相关的青瓷品种主要为盘口壶和鸡首壶两种。

    “德清窑”意义非同一般

    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余家栋：德清古窑群承前启后，既继承发展了商周、春秋至战国前期的制作传统工艺，又开秦汉前期以所谓高温釉陶为特征的瓷业一代先河，其意义非同一般。“德清窑”战国原始青瓷品种丰富，在器物成型工艺上，拉坯技术又有新的进展；在装饰工艺上，手法多变，纹饰多与同时期青铜器相仿；在烧造工艺上，由于装烧需要，凡套装叠烧的碗、盘、钵等，内外底均不施釉，东汉时期，又发展到了广泛使用窑床垫底（支座）窑具，这为以后筒状厘钵的使用开创了先河。

    上海博物馆研究员陆明华：德清原始青瓷窑址的物品显示，鸿山越国贵族墓葬中出土的大部分原始瓷礼乐器，如作为礼器的鼎、豆、盆、罐、瓿、提梁壶以及作为乐器的甬钟、勾鑃、錞于、铃和鼓座等，均已在这里找到了相似的标本，有关专家已初步肯定德清原始瓷窑群就是这批产品的产地。可以认为，鸿山这部分制品的出土不仅仅是原始瓷考古的重大发现，也是先秦时期瓷质礼乐器的整体发现，它填补了一个历史的空白。而德清原始瓷窑场的发现和发掘，则为鸿山考古成就锦上添花，最重要的是，它可能是其直接的源头。

    德清县博物馆研究员朱建明：浙江是原始瓷的重要产地，火烧山窑址是目前已知并保存下来的唯一一处西周晚期至春秋晚期的原始瓷窑址，也是目前已发掘的最早的纯烧原始瓷的窑址，揭露了属于龙窑的窑炉遗迹，对于探索中国早期青瓷的烧造技术具有重要的意义；火烧山窑址堆积厚，地层叠压关系明显，器物早晚变化清晰，基本建立了自西周晚期至春秋晚期的更详细的年代标尺；火烧山窑址的产品极其丰富，为江南大型土墩墓中出土的此类器物找到了原产地，对于探索江南地区吴越文明的发展、国家的形成具有极其重要的价值。